都说初春时节,乍暖还寒,明明已是冬尽,言春却未见春,可能才暖和了几日,刚让人觉得已然春回大地,冷不丁又气温骤降,重回料峭,难怪易安居士说这个时候是“最难将息”。可我却很喜欢这冬末初春的日子,因为在这冷暖交替间,春风似解风情,更行更远还生。
雨水节气已过,透窗而来的明媚勾引着人们走到室外去迎接春天。来到公园,细细的风算不上和煦,但吹面不寒总是有的,感觉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初春的温柔。天上,几朵风筝荡来荡去;地上,一群孩子追逐玩闹;也有安静的宝宝蹲在青黄相间的草坪上,像是在研究那些即将萌发的草木。他们是如此专注地沉浸于自己的世界,让我好生羡慕。抬眼望去,湖水泛起涟漪,愈发清澈起来;靠近湖岸的部分,如同鸡尾酒里的碎冰,随波晃动,悄然融化;想来这应该都是春姑娘妙手吧。
我的妈妈和我说,我们是海的女儿,所以现在,我也这样告诉我的孩子。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这种关系,我女儿很小的时候,总要在我怀里才能安然入睡,想必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吧,母女之间呼吸相通,心心相映。后来,每当心情不好,或者心情很好的时候,我就总想去海边走走,去踩踩沙滩,去听听海浪。海浪就像是呼吸,匀称而又深沉,这呼吸声总能让人心生安定。初春的海面,海鸥时不时在水面略过,扎进大海觅食又飞起,最后心满意足地回归天空。海、天、浪、鸥,仿佛是一副动态的画卷,声势低沉,却天地壮阔。这是大海和我,我和大海的相通与相映。
我总觉得青岛是一个对自行车很不友好的城市,高高低低,一个坡连着另一个坡。但在记忆里,关于这座城市的风景却和自行车有关。太平路、八大关、红瓦落叶、白云蓝天,我是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第一次见到了这些。我在他的身后,在他的保护下,感受着最初的感受。后来长大了,自己骑车上学、骑车回家,在车轮的兜转起伏间,慢慢遇见自己,也预见这座城市的欢笑和悲喜。直到后来,当我将女儿放在后座上,开始带她骑行的时候,女儿也会用小手指指点点,问这儿是哪?那儿又是哪?我也会停下车,试着为她种下记忆。
又要出门了,女儿提醒我戴上口罩,突然间挺感慨的,我俯下身对女儿说:“宝贝,你知道吗?你现在一出门就知道要戴口罩,这很好。但妈妈想告诉你,当妈妈还像你这样大的时候,世界不是这样的,那时候没有口罩也可以出门。妈妈相信,我们的世界不会一直这样的,就像现在,虽然还有点冷,但春天已经来了,不是吗?”。